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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节 (第1/2页)
说原先妙儿那名字染了病气,当着全家人的面在族谱上改作容嫱。 容嫱也不是全不记得,她隐约想起红衣女子和琢玉似的少年。 老爷子和蔼的笑意淡去,沉声道:“什么红衣,什么少年, 照顾你的是府里派去的奶妈。” 容嫱说了几次, 渐渐也有些恍惚,便不再提起。 她在容家顺风顺水地长大, 兴许是前十年不在一起的缘故, 与父母兄长总是不算亲近, 但也和睦恭敬。 尤其祖父待她极好,几乎有求必应。 每每旧疾复发, 因病昏睡,老爷子总是最忧心的人。 几次醒来,一睁眼便会瞧见他坐在床边。 后来旧疾渐渐痊愈, 近两年已经不曾发作,容嫱一直感念祖父照拂。 如今,老爷子也死了。 容嫱沉溺在一片昏沉之中,不知过了多久,才缓缓睁眼。 她浑身乏力,周遭像笼着一层雾气,似梦非梦。 耳边传来走动的脚步声,却无人出声,一只手探过来,将被子往上拉了些许:“醒了?” 待容嫱望过去,只瞧见千醉的脸。 千醉捧着药碗,神色浅淡,一言不发地吹药喂药。 容嫱轻轻皱眉,再远些,站着个男人,背对着这边,同下人说话。 透过窗缝,只能瞧见窗外天色昏暗,庭中似有树影摇晃。 “起风了。”男子说了一句,声音听不真切。 立即有丫鬟上前去将窗子关紧,一片暗黄色叶片卷了进来,她弯腰捡起,像捏着把小扇。 容嫱正看着,千醉身子微动,挡住她的视线,勺子递了过来:“姑娘,喝药。” 不远处,男子交代完事宜转过身来,眉间带着浅浅的疲惫…… …… “小姐…小姐怎么还不醒?” “眼见着年底了,铺子正是赚钱的时候,小姐你起来看看呀。” 有人小声抽泣,嘴里还念念叨叨的。 容嫱又一次睁开眼,这回四肢仍有些乏力,感官却豁然开朗。 千醉的声音变得真真切切,窗外寒风呼啸,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。 “起风了……”她鬼使神差呢喃了一句。 “小姐!”千醉惊喜地扑过来,眼里还包着点泪水,“小姐你醒了!” 她一喊,门外呼啦啦进来一堆人,为首的太医几乎三步并作两步,把完脉长长松了口气。 他想着摄政王近日的脸色,倘若容姑娘再不醒,躺着的怕是就变成他了。 容嫱听着耳边的人声,却还呆呆回想着方才的梦。 她十岁起,旧疾一发作,若是昏睡便偶尔会做这个梦。每回醒来都极为模糊,与一般的梦无异。 这是头一次觉得这般真实鲜活。 容嫱看了身边的千醉一眼,声音是哑的:“我病了多久?” 千醉擦了擦眼泪,答道:“四天了小姐,您再不醒过来,奴婢都不知如何是好了。” “你叫我什么?” 千醉一愣:“小姐呀,奴婢不是一直这样称呼的吗?” 虽说容嫱如今已不是侯府嫡女,但在千醉心中,永远将她奉作小姐。 容嫱点点头,岔开话题:“替我倒杯水。” 她盯着千醉的背影,眼神中透出些许疑惑。 梦里的千醉叫她姑娘,难怪当时觉得有些怪异。 “千醉,我昏迷这些日子,可是你一直在照料?” “是啊。”容嫱醒过来,千醉说话语气都轻松了许多,嘟囔道,“原先以为这病已经痊愈了,这次突然发作,王爷将您抱回来的时候,奴婢吓坏了。” 王爷恐怕也是吓坏了,她没见过他那个表情,青伯与他说话都半晌没有反应。 她悄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,又轻轻叹了口气。 容嫱环顾一圈,没瞧见秦宓,心里不知作何感想。 太医下人都出去了,屋里有些安静。千醉瞥着门口,犹豫道:“小姐……可是和王爷吵架了?” 容嫱垂着眼:“如何见得?” “往日若是小姐病了,王爷不说寸步不离,但少不得一日三问。”千醉小声道,“可是这几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