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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 (第3/4页)
痉挛一样直想缩起来,眼眶热得她以为自己流出眼泪了。 院子里就有水池,铭心们在院门外候着,没有吩咐他们不敢进来,他早先就想过了,所以才给这梁国公主下了药。 杨广也不管贺盾,把她放到小被褥里,就起身朝二月走去,今日的事是一定要成的。 贺盾心里又急又怕,挣扎着从案几上掉到了地上,想去阻止他又无法,只得努力在地上蹦着企图弄出点动静,她也顾不上磕碰到什么,蹦得很急,一下接着一下的很吃力又很剧烈,想努力弄出大一点的声响,希望陛下能看一看她。 她也成功了,大概是身上有什么东西滚出去了,她也没在意周遭的空间有什么变化,只一心想跳到他面前阻止他,她知道他对她好,也很领他的情,但不能这么做。 能量流失得很快,不正常的那种,贺盾变得气若游丝,渐渐失去了力气,躺在地上不动了。 石块碎裂的声音在卧房里显得异常清晰。 杨广脚步一顿,呼吸凝滞,回头看见地上石块裂成了两半,还有些晶莹细小的碎片散落开来,心脏猛地受了重重一击,被人刀刮蚀骨一样窒息得疼,瞧着地上的碎石块,渐渐赤红了眼睛,“阿月……” 贺盾躺在地上,因为空间骤然变小了,她就有些喘不过气来。 她也明白陛下为何会生了这样的念头。 这大概是她和陛下永远不能统一在一处的地方了。 活在这个时代的人,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,为了活着,或者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,很多时候会不择手段,如同宇文邕处心积虑杀死宇文护,杨坚想除去宇文氏族、诛杀高纬、以后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夺去很多人的性命一样,这是这个时代赋予人们的特权和特征,他们从一个弱肉强食混沌的社会里走出来,并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,不把剥夺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,甚至认为理所当然。 她明白,也不对这些事做评判,但不代表她自己想这样做,她的理智和情感都告诉她,这样做了她不高兴,也不开心,也会悔恨终身,她不会做违背心意的事,哪怕代价是一辈子只能附着在石头上,或者是消散,她也不想这么做。 她乐意把身体还给二月,并且是真心的祝福她过的好,没有什么原因,她高兴这样做,她乐意这样做,她就要这么做。 她不想要二月的身体,便不愿意陛下为她举起屠刀,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 杨广没听见回应,头晕目眩,眼前一片空白,花光了所有的力气才又问出了一句,“阿月,你在么,在的话应我一声,阿月……” 贺盾虽是气若游丝,也没力气,好在恰好有月光照射进来,她攒了一会儿,拼着力气动了动,示意他她还在,并且努力往他的方向挪了挪。 还在就好。 杨广紧绷的心神兀地一松,身体晃了晃,扶着廊柱才堪堪站稳,半响等那阵晕眩和后怕过去,这才喘着气挪到案几边,弯腰把石块拿起来,他没松手,也没敢握太紧,重重坐回了案几前,往后靠在墙壁上,感受着掌心石块上新添的棱角,心说他要恨死阿月了。 贺盾见他不再提要杀了二月的事,倒是放心安心了不少,她领他的情,知道他是为她好,但这件事不能这样,她不知要如何改变现在的状况,但一定不能这样。 贺盾安静的待在他掌心里,时不时动一动表示她在的,莫名的,她就是觉得抱歉,她无法报答他的这一份好,是一件可惜又遗憾的事。 掌心里时不时的动静越来越小,相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,到最后像是晃动一样了,几不可觉,杨广张开掌心,看着只剩下小半块的石块,心里恶气一层一层堆叠起来,猛地坐直了,喘着粗气,胸膛起伏,红着眼睛恶狠狠道,“瞎动什么,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待着么!”她知不知道他对她………知不知道他方才要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了。 搁不下舍不下,固执成这样,是想连他的命也一并拿去了。 对不起,阿摩。 贺盾又轻轻在他掌心动了三下,杨广不用猜都知道她在说什么,但他是决计不肯原谅她的,这世上大概无人能明白他的痛苦之处了,人说温香软玉,他的妻子却是一块石头,冷冰冰硬邦邦的,要陪着他渡过漫长的后半生了。 原先是个小宦人的时候希望他是个正常的男孩,后来又希望小宦人是个女孩,现在他连是个人